他又能怎么样。
立知秋脸上紧绷的愤恨一点点消散。
他身上的气势也弱了下去。
立知秋不吭声了,他继续缩在座位的一角,啃咬着自己的指甲。
包裹桂花饼的油纸袋早被他随手扔在了座位下面,皱巴巴地瘫在地上。
立知秋不说话,傅芝钟自然也缄默不语。
傅芝钟看向车窗外,此时他们一行人就在南苑不远处隐蔽的树林中,等到南苑那里发来信号,他们就可以前往南苑。
临近夏时,四周树林茂密,枝桠横生,阴翳浓郁。将近深夜时刻,方圆之中寂寥得只有蝉鸣。
车内的灯光虽暗淡,但总归有薄弱的光线,傅芝钟在车窗的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以往很多时候,刘蝉与傅芝钟一起乘车同游出行时,傅芝钟偏过头,就能看见刘蝉在打量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他时常对着窗户捋捋颊边的碎发,或是整理一番襟口。发觉傅芝钟正注视着自己,刘蝉会笑着回过头,问傅芝钟在看什么呢?
傅芝钟凝视着自己的倒影。
他如今马上将近不惑之年,年岁早就上来了。少年意气早就在傅芝钟身上不见踪影。
今晚刘蝉一个人在南苑,以他的机敏,傅芝钟想,他大概也能想得通七八分。
傅芝钟移开自己的视线,他半阖上眼,靠在座椅上,陷入静默之中。
他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好像这个世上就没有能使他动容的事情一样。
当前夜色正浓,南国上下都陷入酣睡之中,四处都是静谧的风。
除了傅芝钟的南苑还点着彻夜通明透亮的灯火,响起一阵兵荒马乱地嘶喊交锋,今日的圆月之下其余地方依旧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