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蝉笑出声,“傅爷休要逗弄我了,等会儿墨水都磨不好了!”他说着曲指拭了下自己的眼角,方才他险些都笑出泪了。
然,傅芝钟认为此法可行。
他说,“下次立知秋再对我说想寻你玩,我就给你应下来,你拿刘菊方去糊弄他就好。”
刘蝉以为这是傅芝钟的玩笑话,他扭头去看,却发现傅芝钟面目沉静,毫无打趣之意。于是刘蝉只能哭笑不得地答应下来,“好,若是立先生来访我,我便将菊方喊来与他相处。”
傅芝钟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闲聊了半天,刘蝉的墨磨得差不多了,傅芝钟也提笔开始写对联。
傅芝钟习惯用的便是他手上的紫毫笔,此笔锋尖刚硬,兔毫坚韧,宜于写端庄方正大气之字。正好与傅芝钟的字相匹。
写字时讲求静心静气,因此傅芝钟一抬笔,刘蝉便静下来研墨。
他手中的墨锭不断垂直打圈,锭下的砚台石质细腻,亦有锋芒,磨动时好像用掌心抚摸一匹略有些糙的布匹,时顺畅,时又有阻堵。
傅芝钟和刘蝉二人不交谈时,书房便静了下来。
一旁的窗帘半掩,冬春之交的阳光铺了进来,透过窗台的花草,一束又一束,人能清晰地看见光的轮廓。
有一两束光漫到傅芝钟的书桌上了,刘蝉偏头去看,恰好看见傅芝钟被光照得莹莹发亮的半张脸。
尽管阴影能叫人遐想,而光总是刺眼夺目,时人看光总是几息便不能直视。但光是沉着的,它能模糊所有东西。在刘蝉眼中,被阳光浸了半张脸的傅芝钟一下便柔和了起来,绵绵的公子温润一时从傅芝钟的身上闪现。
“傅爷可累了?”刘蝉在心中默数到第二十幅时,傅芝钟放下了手里的笔,转转自己的手腕。
刘蝉亦停下手里的墨锭,从小凳上起身走到傅芝钟身后给他捏捏肩膀、手臂。傅芝钟身上的肉紧实梆硬,刘蝉的手捏了几下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