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廊不见一点光亮,也没有什么声音,寂静而暗沉。人踩上去除了脚下木头的咯吱声,就只能听见自己忐忑的呼吸。
刘蝉睁着自己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傅芝钟。
这一刻在床头灯下低语的傅芝钟显得沉静极了,他的眉宇间充斥着一种上位者的平静和笃定。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傅芝钟轻拍着刘蝉的背,像一个长辈在哄睡小孩。
“你惧什么,忧什么?”他说,“前些年,我等守礼,不过是因为我等不是礼。而如今,我等守礼,也不过是尊祖制。”
“小蝉,你要再放肆一些才好。”傅芝钟淡淡地说。
刘蝉笑着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眉眼笑开了,全是温顺的软和。
其实刘蝉不懂得傅芝钟说的这些。
南国的那些什么局势、什么世道、什么尔虞我诈、你进我退,刘蝉其实都不太懂,这些年,他在傅府一直深居简行,对这些都不甚关心。
但是傅芝钟让他肆意一些,那他就会肆意妄为,会飞扬跋扈。
傅芝钟看着怀里乖乖巧巧的刘蝉,傅芝钟清楚,刘蝉一贯是听他的话的。傅芝钟环抱着刘蝉,怀里的刘蝉正用手指拨弄着他衣襟上的花纹,小声地又和他在抱怨着什么。
傅芝钟一边听着,一边静静地敛了目。
在他幽深的眼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思索些什么。
第21章 春节(六)
二十一
每年傅府祭祖,都会莫名其妙地下小雨。清明是,春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