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蝉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都噤了声。
今天春节,他难得没有再套大衣。脱下厚厚的披风,他里面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素色长褂。
幽静的深蓝色让他整个人没了平日裹在一层貂毛绒里的傲慢,但却多了几分冷漠。
郭芙亦在外人面前直接喊他的名字,刘蝉并无不可,毕竟她是二姨太,辈分比刘蝉大许多。
但是她不应该在这么多人跟前,直唤大夫人沈璐的名讳。
这是尊卑,这是规矩,这是傅府的脸面。
就连在外人时,刘蝉都还要忍着恶心,给沈璐行礼,而郭芙亦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些丫鬟下人都还在——直喊沈璐,与其说她是不敬大夫人,不如说她是在不敬傅府的规矩。
旁边的李娟雅一点声音都唯恐发出。
她甚至都不敢再向面前那一小撮没剥干净的西洋果伸手,她把自己手放在大腿上,乖乖端坐好,在心里祈祷自己不要被扯进去。
但是在心中惊恐浓郁的同时,李娟雅也有些微妙的好奇。
时至今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二夫人开腔,也不知道这个衣着举止颇为霸气的二夫人,和喜怒无常的六夫人会是怎么样的针锋相对。
而没想到的是,郭芙亦却笑了起来。
“我如何上天入地?”她抹了朱色的唇像一朵怒放的牡丹,“这屋子里又有什么是外人,叫我需得注意?”
她仿若不经心地扫了李娟雅一眼,“这七太太身上的衣服可真是好看,是不是,刘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