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着傅芝钟的手,在一旁并不说话。
可就算刘蝉不说话,孙霍霖看着他,嘴里也还是一阵发苦。
他那邀请函上写的并非是“邀请傅先生与亲眷”,而是“邀请傅先生与其夫人”,本来孙霍霖以为傅芝钟怎么还是会给他这个老人几分薄面……
——没想到,来的终究是他的六姨太。
不过唯一好的就是,孙霍霖在心里庆幸,还好这位太太没有当场发作。
南国里刘蝉出席公开场合并不多,然而他肆意妄为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的。
刘蝉凑近傅芝钟,跟着他一块走上实木楼梯。
大概是为了体现尊贵和重视,这实木楼梯上铺了层厚厚的毯子,脚踩上去倒是挺软和。
刘蝉站在高高的楼梯上,环视了下面一圈。
亮堂的大厅下,男男女女穿着体面又优雅,每人都披着一身西洋人的衣裤或裙。
男人大多谈论国内形势,女人大多谈论时季新款,一两朵交际花端着酒在人群里翩翩起舞,她们的裙摆扬起又落下,不让任何人抓住。包藏祸心的男人或女人在微笑中,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刘蝉漫不经心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世道果真是处处都是舞台轩榭、鼓瑟笙箫不息。刘蝉想。
品茗阁的二楼要幽静许多,也许本身就是为对弈、抚琴、手谈这些事准备的,一个又一个雅间相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