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对面又传来那老匹夫粗矿的声音,“可王爷也知道, 本官是皇上的舅舅, 当年皇上登基我们慕容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皇上仁孝, 又怎会做出此等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哈哈哈……”俊亲王忽然大笑出声, 里面还透着一股讽刺, “慕容大人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你们慕容家早以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不过是看在太后面子上才没有对你们下手而已,不然这些年你以为皇上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你们慕容家的人调出朝中要职?”
顿了顿, 他又冷声道:“而且就算皇上还顾念着旧情,可柳家人却不会,以皇上对姝妃的宠爱, 大皇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储君, 你们慕容家和柳家本来就不和,你以为新帝登基还会有你们慕容家的好日子过?”
不得不说,俊亲王这番话的确是条理清晰, 如果她以后做太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慕容家的存在,她可不会容忍一个如此挑衅皇权的世家在这,萧靳顾念着亲情,可她却什么都不会顾及,所以俊亲王其实说的也没有错。
那老匹夫沉默了许久,对面也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良久,她才听到那老匹夫沉声道:“那王爷所说的那件事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话落,俊亲王又是轻笑一声,“等大事已成,太后依旧是太后,本王也不愿做什么乱臣贼子,只要皇上一死,届时只需太后一道懿旨承认本王是皇位继承人,那慕容大人的嫡次女也将成为本王的皇后!”
柳净捂着嘴不敢出声,心中却很震惊,那太后难道是疯了?放着自己儿子不去扶持,反而去帮别人的儿子?
而且这俊亲王那么喜欢文贵妃,又怎么会让别人做皇后?
还是说,她想错了,这俊亲王其实早有造反的念头,而文贵妃只是一个引火线?
就在这时,萧靳忽然伸手把墙上的圆洞堵上,与此同时,房门也响了起来,过后才看到那个小二端着一些茶果点心走了进来。
等他出去以后,柳净才忍不住皱紧眉头问道:“太后娘娘可知道此事?”
萧靳不急不缓的给她沏了杯茶,面色不变,“据朕了解,应该还不知。”
可这太后哥哥都已经和俊亲王谈到了这个地步,太后就算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举报自己哥哥?然后让慕容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别开玩笑了,太后眼里只有自己的母族,就算后面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反对,因为她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哥哥!
什么叫做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文贵妃绝对是第一个,要是利用萧靳对她的信任,然后细水长流下去不作妖,那她一定会过的很好,等生了孩子指不定就是太子,可她偏偏要作死,陷害这个谋害那个,又和俊亲王染上了什么关系,就算她们没什么,萧靳心里肯定也会有疑心,最后反倒被那个太后给搞死了。
不过风水轮流转,这太后也比文贵妃好不到哪里去,作为皇上生母,她完全可以颐养天年,只要慕容家行事别太出格,肯定也会一直繁华下去,谁知道她这么作死,还谋害自己的孙子,家族还想跟俊亲王去谋反,这不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是什么?
“既然俊亲王不想落个谋反的名声,那必定会偷偷刺杀皇上。”说到这,柳净又顿了顿,对呀,萧靳死后还有灏儿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俊亲王想登基,肯定还得杀了她儿子!
“当年文君进宫前,朕就问过她,可她执意要进宫,五弟也未曾与朕说起过他对文君的心意,朕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不说出来?”萧靳自嘲似的笑了下,然后轻轻抿了口茶。
柳净心叹一声也没有说话,因为文贵妃都不愿意和他走,就算俊亲王把事情告诉萧靳又如何?文贵妃依旧不会和他走,还不如隐瞒下来,却不想,这俊亲王还这么痴情,一念,就念了那么多年。
茶香四溢的屋内瞬间又寂静了下来,柳净喝了口热茶压压惊,然后看向对面的人,“那皇上可有应对的法子?”
萧靳能带她来这,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勾结。
“再周密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他抬起手,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道:“如果让你选择一次,当初看到四弟掉下水,你可会去救?”
四目相对,就在这时,柳净突然想起她曾经与萧靳说过的一句话,虽然是气话,却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如果臣妾是皇上,相信也会很纠结,不过俊亲王不是先帝的四皇子,您从未对不起他过,是他自己执念太深,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心慈手软?亦或者,他早就有这种心思,毕竟造反需要的东西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筹备出来的,他若什么准备也没有,又哪来的底气与慕容大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