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发动汽车,干脆掉头开回去。停在了花店门口。
里面无人。陈余等了一会儿,问:“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有咳嗽和脚步声慢吞吞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边咳嗽边说:“……来了来了……”
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满头银丝,佝偻着背。絮絮叨叨的住着拐杖说着话。
陈余愕在原地。
“齐奶奶,”陈余问,“您还记得我么?”
老太太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口齿不清的“啊”了一声:“小陈啊。”
这一声似乎跨别数十年的时光,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夜里灯光不算明亮。阴影布在老人褶皱的皮肤上,空气里有股熟悉又陌生、阔别多年的气味。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老太太端详着陈余,仔仔细细的看。
她更显老态了,但穿衣看得出生活条件还不错,拄着拐杖。
百感交集。
“…您怎么把店开到这里来了?”
齐老太太柱着拐杖到桌前,拿剪刀剪了几枝康乃馨,手很抖。似乎是上了年纪听力不大好,老半天答非所问的说:
“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有鱼鱼也是,今天他还上我这买花呢,我一看,哟不得了了,都长么俊这么高了……”
陈余呼吸一滞,问:“鱼鱼?!”
老太太包好花,转过来拿混浊的眼睛瞧他,灰蒙蒙里顶慈祥和善一个笑:
“他现在过得好,你也好,我就放心了……当年你陆阿姨带他逃出裴家的时候他才多大,现在…回家了,把老婆子我接来了,我想想我一个老太婆能养活自己,他拗不过我,让他哥哥帮我把花店继续开这了。你说说,鱼鱼是不是长大了……哎哟,老了,糊涂了……哎小陈你去哪儿啊?”
老人家絮絮叨叨神志也不大清了,注视着陈余跑出去的背影,剪着花,因为手实在抖得太厉害,还是放下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