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嫌弃你唠叨了?”迟归拉开门,看他先送自己上车,再一路倒腾到另一边开门的傻样,心里如同三月春风融化了冰雪,温暖而舒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怕。”
“废话,我能不害怕么!”海湾仗着自己有理,气焰十分嚣张,迭声吩咐司机:“师傅快点儿,越快越好。”
迟归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格外享受,便由着他发号施令,自己只一味高卧,看他忙前忙后地为自己操心。
到得医院,周容带他们去做核磁共振,海湾等在外面问他:“不会有事儿吧?他好像一直都隔三差五地疼,现在来晚不晚?”
“他每年都体检,应该没有大问题。”周容的说话风格一如他内敛的脾气,轻易不肯断言,“这个还要看到结果才能知道,你先别担心。医院里这些得病的人,尤其是重疾,多半是被吓坏的。”
他此言本是安慰之意,听在海湾耳里却另有味道,什么“别担心”、“没有大问题”,他一概屏蔽,满脑子都是“得病”、“重疾”、“吓坏”,顿时连腿脚都软了。
迟归躺在四壁纯白的房间里,整个人被冷冰冰的机器向里推,海湾越看心越慌,冲出房间跑到了敞开的窗户边。
朔风吹上面颊,他打个寒噤,立时清醒了许多。眼下正是迟归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从前是他照顾着自己,现在轮到自己照顾他,如此才是爱人之间相互扶持的意义。
海湾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重新走进了放射科。
周容见他进来,盯着屏幕笑道:“放心吧,没有胶质瘤,这就去了一半心病了。”
“那他是什么病?”海湾听不懂胶质不胶质的话,趁着迟归还在脱防辐射服,悄悄问:“到底是什么病?你偷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