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客气与煽情,陆远舟颇不适应。他敏感地抖抖肩膀,揉着鼻子说:“别别别,不用谢,不是大事儿。”
“我就随便一介绍,没费劲儿,还骗吃骗喝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我手头也有点儿紧,不是跟我家老头子闹翻了么。”
“再加上开酒馆赔了点儿……能找个饭票也挺好。杨一昊多半是为了钱,他从他舅那儿要来经费,跟我胡吃海塞挥霍了不少。”
“还是你俩有缘分,要不然也遇不上。这事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迟归真不知道,起码明面上不知道。”
“杨一昊说给他看过你照片,但他只说是新来的租客,就开玩笑提了一嘴,问他要不要和你发展点儿那个关系。听说迟归也没搭理他,可能当时没当真。”
“我说呢!”海湾扔掉垃圾,拿来一次性清洁布擦着桌子说,“上次我家门钥匙反锁了,你是不是根本没给杨一昊打电话?”
他刚说完,脑中倏然闪过一道灵光:等会儿,等会儿,邢佳然不会也跟你们一伙的吧?”
若真如此,这个世界过于可怕了。
“呃……邢佳然是谁?”陆远舟讪讪道,“寄钥匙的事儿确实是我瞎编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后来钥匙没寄来,你不是也没问么。”
上次接到海湾的求助电话,他是故意扯谎说家里的水管爆了,不能让海湾去借助,也不让他去酒馆赞助。
然后他美其名曰跟房东联系要备用钥匙,实则是坐在吧台看着表,若无其事地等了五分钟后,和他扯谎说钥匙半个月寄到,让他无路可走不得不投奔迟归。
至于邢佳然为何那般配合,陆远舟便不得而知了,想来大约自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