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心咬着舌头。”迟归递给他水杯,顺着他背说:“晚上才吃了那么多,别撑着,这里没有医院。”
海湾笑说:“怎么可能撑到住院啊,我不是成猪了!”
“按你这个吃法,早晚吃出胃病来。”迟归打开他又摸玉米的手,不容拒绝地说:“今天不准再吃了,等着明天吃早饭吧。”
“都买了,不吃多浪费啊。”海湾咕咕哝哝地去卫生间洗手漱口,出来时迟归已收拾好桌子。
他在水池边耗时二十多分钟,才勉强洗走手上的虾腥味,修长的指尖泡得发白,抱海湾时冰冰凉凉。
“回去再问问庄奕,看你这贪吃的病是不是源自心理问题。”他关上灯说。
海湾听到“庄奕”两个字,默了默,踌躇道:“我不想再去了。”
迟归一顿,以为他又生出了抵触情绪,拿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还是不喜欢和他谈话么?”
“不是。”海湾别扭地说,“我上次……没脸再见他了。”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薄?”迟归在黑暗中捏捏他贴在自己心口的脸颊。
“他是你的心理医生,你的状态在他面前既藏不住,也不必害羞。”
“就像你在我面前,无需隐瞒,更不必乔装,拿出本来的模样就好。”
“如果在我身边还要瞻前顾后,那对你而言,我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海湾食指抠着他睡衣上的扣子,闷闷道:“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我都这样二十多年了,当然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