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海湾为躲避高山,等所有人走后才出门。
他沿着山路去乘小巴,刚转过一道梁,只见不远处三五成群的一伙人聚在路边,正向这边看。
海湾幼时在家挨惯了打,对危险气息的嗅觉异常灵敏,见势不妙,即刻原路返回。
不成想那几人似乎是约定好在这里拦他,看到他露面迅速追了上来。
仲秋时节,天黑得早,此刻暮色西沉,路旁灯光昏黄,四下里黑黢黢的。
海湾天天来上班,走的都是离小区最近的盘山公路,对附近的羊肠小道并不熟悉,只隐约记得上次迟归带他去兜风时,走过一条人烟稀少的水泥路。
他跑得浑身泛潮,额间汗珠顺着眉毛洇进眼里,越揉蜇得越疼。
海湾也顾不上这些,嗓子里又腥又甜,双腿更是酸胀,想停下来歇一歇,那几人紧追不舍,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刚才应该朝酒店的方向跑,至少在人多的地方,他们也有个震慑,不敢轻举妄动。海湾悔得直骂自己蠢,他绕过大路,顺着路边的树林往酒店后的绿化带逃去。
尾随的几人见他跑远,又见周围已是酒店停车坪后的花园外,只得暂且放弃。
从林子里出来,海湾身上已刮破几处口子,脚也在黑灯瞎火的树丛里崴了一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他先拨通迟归的电话,然后才去叫保安。酒店里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很快将他接进去,同时打110报了警。
迟归赶来的时候,海湾已经整理过,看上去没有先前狼狈,但衣服上的破口还是藏不住。
简单了解过情况,迟归让安保中心的工作人员将今晚的监控视频拷贝下来交给警员,然后带海湾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缄默不言,海湾知道自己闯了祸,垂着头不敢打扰他,车厢里安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