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这儿从来没过去。”高山的表情稍有扭曲,染了伤心的颜色。
“我妈她年前就没了,我……妻子生病也走了,我现在终于自由了,可惜代价太大了。”
海湾禁不住笑了笑:“那恭喜你了。哦不对,阿姨走了,嫂子也走了,该请你节哀顺变。”
高山仿佛没听懂他的嘲讽,整整心绪,皱眉道:“如果她们还在,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可她们不在了。”
那时他离开海湾,回家开了一间蛋糕房,因为手艺精湛,很快在当地打响了名号。
他母亲给他介绍了一门婚事,并以拒绝治疗相威胁,他纵使不愿,也不得不答应了。
原以为这一生都是如此——家,蛋糕房,蛋糕房,家,两点一线,安安稳稳了此一生。
谁知不久之后,他母亲中暑晕倒摔了一下,住进医院后诊断出全身脏器衰竭,没几天便撒手尘寰而去。
刚料理完后事,他妻子又病倒了,去医院一查是乳腺癌三期。他卖掉蛋糕房,勉力维持了几年,终于还是一无所有。
那天下着小雨,送殡的车陷在县城外的泥水地里,周围的亲戚朋友七嘴八舌吵嚷不休,抱怨着气候、抱怨着路况,抱怨着人生。
他像桩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回到家,面对一片死寂,他又一次想起了海湾,那个无论生活带给他多少痛,他都报之以歌的少年。
不知他现在何处,是否还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