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觉察出异样,顿在车门边瞥了一眼海湾,又打量打量几个人,问道:“有事?”
其中一个穿皮裤的笑了笑:“我们找阿海,您随意。”
“找他?”迟归看着脸色泛白的人,“你认识这几个人?”
“不认识,但是……”
话音未落,皮裤嗤道:“不认识我们,连你老子也忘了?”
仿佛一颗重若千斤的橄榄压上心头,海湾瞬间明了,也瞬间窒息。他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海长生又跟你们借钱了?”
“没错儿,要不然哥几个也不费这个劲儿,大老远跑到这儿来找人。”皮裤嘬了口烟,呛着似的咳嗽起来。
海湾望着迟归,歉然道:“你先去吧,我……请个假,完事儿自己过去就行。”
迟归不应声,转身问皮裤:“你们要多少钱?”
“不多。”皮裤坐在旁边的一辆奔驰车前盖上,摸摸车标,扯着嘴角道:“本金十五万,八分利,也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手指头缝儿里洒下来的钱。”
“你找他自己还去,凭什么来找我!”海湾听不得那人用这样的口气和迟归说话,他现在脸上好像搁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皮肉“滋滋”响。
打遇见迟归那天起,他一直很小心,竭尽所能地把这一面藏到海面之下,不让它出现在生活里,尤其不能让它暴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尽管迟归早已知悉他负的事,可他掩耳盗铃地认为,只要他不说,只要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说,迟归就不知道他因何欠,他们就还是一样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