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前面一个客人,唐随踱到他面前,问:“预约了吗?”
唐随虚岁二十七,人长得很野,看人的目光有点傲,但性格挺随和。许沉河透过平光镜打量他眉梢、颈侧和虎口的纹身,突然后悔了:“我不做了,肚子饿。”
“别啊,进了我的店就不能白白净净地出去。”唐随提高音量问店里雇来接待的姑娘,“七宝,里面纹臀部的那位女士做完了吗?”
“应该快了。”那姑娘答。
“行,待会儿迟到的那位推给熊子,我带这位哥们先进去。”唐随连哄带推把人带到里屋,先给拿了块小蛋糕,又把纹身图册堆到他面前:“纹哪儿,刺什么图案,自己选。”
在唐随面前,许沉河摘下眼镜揭掉口罩,进屋前还在犹豫,现在倒是坚定:“在这里,纹个小鸟。”
他指指嘴角右下方,纹过美人痣的位置。
那天许沉河纹上瘾了,连着让唐随给他弄了三个地方,脸上的波纹小鸟、后颈的梵文、腰窝的一枚蓝白绣球。
纹的过程中,唐随直叹可惜,相反许沉河趴在床上享受着割线时的刺痛,有种掩盖伤痕的快感。
幽暗的放映厅内,许沉河抬手摸向自己后颈的纹身,而后用手肘杵开靠过来的唐随:“坐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和唐随做朋友很舒服,对方直率且看事通透,聊起天来很有意思,让许沉河觉得初来陌生的城市就能遇见这个人是很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