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感激他做到这份上。
西部有他母亲的故人,做了神职,替他母亲守着一大笔财产,直到某一天他需要。
起初他的机会很简陋,无非是伺机逃走,只要到了西部找到那个人,他就能拿到遗产构想如何爬起来击败殷家。但这计划失败了,男人看他看得很死,不给任何机会逃脱。他假意顺服,不断地博取男人的信任;可仍然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里被抓住,甚至被打穿了脚踝骨。
就在银雀自己都觉得,已经没有机会了的时候,丹龙来了。
丹龙说要带他逃走,让他远离殷家。那些理由、动机、做法,简直天衣无缝,找不出任何破绽——但成银雀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
这是天在帮他。那些曾经让他噩梦连连,难以释怀的创伤,终于在某天以意想不到的形式产生了作用。
也是丹龙的催眠,解开了银雀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千秋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却没露出任何马脚;他那样羞辱试探,甚至把千秋下放到了马场里,调离自己身边,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举动。他不相信千秋能预测到他的想法,知道自己会再把他调回来;他也不明白在东部有人刺杀他时,千秋有何必要拼命保护他,明明只要他死了,成家迟早也会陷入窘境……有了催眠,这一切便成立了。
那时的千秋确实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做,带着某种诡异的执念,尽其所能地对银雀好。
那是在数不清的谋划与勾心斗角中,在谎言与欺骗中,他给他的真心。
有时银雀在想,是不是千秋太不走运。如果没有父亲和哥哥对他的漠视,没有那个alpha的背叛,千秋的所作所为也许并没有那么值得他穷尽手段去恨。
千秋的背叛是给满目疮痍的将死之人,补上最后一刀。他没有能力去原谅。
是你来晚了,是你不幸运。银雀想。
——
今夜的殷家西院,格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