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玉连忙走到他身前,垂着眼并不观赏这具称得上完美的躯体。
她非常尽职地替银雀穿上浴袍,再蹲身为他擦干净脚上的水。紫色的鸢尾在热汽中格外鲜艳,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必做到这一步,”银雀穿上家居鞋,“你和那些下人不一样的。”
第60章
就像是在北部待得太憋屈,银雀在浴室里泡了接近一个小时。他再回到卧室时,里面安安静静,外面天冶和其他几个下属正守着。
银雀没着急打开门,朝天冶轻声问道:“龙少爷走了?”
“嗯,”天冶点头,“医生为二少爷重新包扎了伤口,又服了药,说是会睡上一阵。”
银雀微微颔首,转身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果真躺着,被褥好好地盖在身上,将脸都藏起了大半。银雀无意识地将脚步放得更轻,像是怕吵醒男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他的头发尚未擦干,还在往下淌水。
他便侧着头,拿脖颈上搭着的毛巾一点点擦着头发,目光则一直落在男人紧闭的眉眼上。
偶尔男人身上凌厉阴狠的气质也会褪去,就比如现在。他沉沉睡着的时候会稍显得可怜,好似在睡梦中仍抓着过去惨痛的经历不肯放手。男人睡得毫无防备,眉宇在睡着时也并未放松,淡淡地皱出些细纹。如果有人,现在想杀了千秋的话,一定能一击命中。
银雀低垂着眼帘擦拭着发尾的水滴,目光顺着他的眉眼往下看,即便藏在被褥之下的部分,他也能因为熟悉而完美地想象出来,拼接上肉眼所看到的画面。
平心而论,男人的相貌算不上拔群的俊朗,更和温柔、可怜之类的形容沾不上边。千秋的脸棱角分明,嘴唇很薄,光从面相便能完全读出他的冷血与薄情;大概是因此,在他极少展露出的温柔时刻,银雀总会觉得那像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