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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许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样下去可不行。”

九年来,她已经有意无意地避开不必要的接触,而且殷洵从不逾矩,她以为他只把她当长辈,如今看来倒是他掩藏至深。

虽是师徒,但他们男女有别,又独处于小院里,难免让极少接触女子的殷洵生出旁的感情。

这该怪她才是。

如今只好想法子补救,不过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办法。

在这漫长之夜中,同样受心绪所扰不得入眠的人还有殷洵,他坐在窗边,月光静静落在院子里,枝头梨花被染得莹白。

脑子里一直回想尤许睁眼的瞬间,他来不及掩藏的情愫溃不成军,仓惶地遁回心底阴暗处,以至于现在他分不清心口的紧缩是心怵还是心悸。

良久后,殷洵张开手,那片花瓣静躺在他的手心,他垂眸注视,眼眸比夜色更漆沉。

他拿起花瓣,放入口中。

微微泛甜。

——

第二日尤许起来,走到院中对上殷洵的目光,便下意识侧开视线。

她想了想,打算先下山减少两人独处的时间,再想别的办法,“殷洵,为师有事下山,你且在此好生修行。”

他的眸光不着痕迹地黯淡下来:“师父要去几日?”

尤许将白扇往腰间一挂,便说:“不知,看情况。”

殷洵的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犹豫了下,低声说:“师父可否让我陪同前往?”

她这九年来从未下山,除了让她念念剑谱,这九年殷洵没有向她提出过别的请求,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