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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是,他不如当初那般亲近她, 在熟知鹫仙门府的各种严规后, 他无声地与她保持距离, 克制又内敛,沉默又寡言。

这很好, 不就是一开始她想要的吗。

偶然查询数值,见着信任值稳定上升, 黑化值持续下降,尤许放下心,闲适地酿起了梨花酒。

她不喜喝茶,也不喜刺激的烈酒, 唯独喜欢浅淡微甘的梨花酒。

日头正好时,她会拿着竹篮去钟灵山林里采摘梨花,将花瓣放进酒坛中埋入地下,喝一坛埋一坛。

第一间房被她专门收拾出来当书房,里面有两张梨花几案,晚上她在书房里看游记,殷洵在书房里看典籍。

尤许在他十六岁时,便不再进入他的房内,可他特别喜欢她能给他念点东西,尤许问起这个事,他在烛光阑珊下垂着眼,低敛眼眸情绪,只说道:“习惯了,如此方能安心入睡。”

尤许只好在书房里给他继续念那本地摊剑谱,翻来覆去念了几十遍,倒也不是没有好的书,但殷洵骨子里有种固执专一,因为这本剑谱是她给他念的第一本书,他便只想要听这本,哪怕他的剑术精湛,并不需要这种剑谱。

这点倒是让尤许有些后悔,早知那时就不随手拿这本地摊杂书,拿点传授正义思想的书籍多好。

殷洵雷打不动的亥时睡,卯时起,天不亮便起来练剑,而后打坐运功,白日不时在院子里看书,晚上会在书房习字,行止坐卧比寺庙里的和尚还规律。

相比起来,尤许才是真正的修仙熬夜人士,经常三更半夜去山巅上看月亮,有时干脆直接看到日出,经常偷偷摸摸地从七八手里拿狗血话本子磕得上头,有时醒得太早,喝下一坛酒又睡过去。

修仙人士就这点好,身体倍儿棒,不怕猝死。

但殷洵不大赞同,又不好说她,只能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无声劝她,尤许笑眯眯地,抱着酒坛子歪了歪头,他便屈服了,叹了口气,默默纵容,只得常去山巅之上把她捡回来,偷偷把她的话本子藏起来。

日子过得宁静平淡,钟灵山像个世外源地,无人打扰,仅有白衣二人在烂漫白花之下散步。

尤许以为这种平静的日子要等女主叶沁莞出现才会被打破,没想到——

那日春色正好,小鸟啁啾,花白叶绿,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尤许躺在梨花树下的竹塌上,喝完一坛酒后,便像平日那般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