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没有拒绝,再者他本就在借着装病等人出场,公主来得有规律倒也好,省得他再想理由。
福宸公主三日来一次,只是姬昭借口病能传人,不让公主再进自己的院子,福宸公主也答应了。
大约半个月过去,姬昭的病也不见好,宫里的太子殿下很急。
他自是早就知道姬昭生病,无奈姬昭这次的病能传人,他府里早已不许人进出,听说近身的人全都隔离居住,不与外人接触,就怕传染到更多的人,他也得不到杜博的信。
他完全没有怀疑,只是很着急,原本想着最晚七八天也能好?谁料眼看半个月就快过去,天都开始凉了,那边府里也没见松动,福宸也依旧每隔三日去一趟。
他把福宸叫进宫来问过,知道福宸也没有进过屋子,心里更担忧。尤其姬昭一封信没给他写过,说明病得不轻!
太子殿下思来想去,主动给姬昭写信。
姬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装个可怜,主动「引诱」对方来自己府里,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可这个时候的他,怎么能再写得出那些信?他一想到自己从前写的那些信,什么「想念你」,什么「最好的朋友」,什么「你最最最重要」,就恨不得用头撞墙,恨自己。
但是那人既然主动写信来,姬昭自然会顺势而为,本想尽量恢复从前那般语气,却是实在写不来,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写了封信送出去。
一个时辰后,宗祯就在自己书房里开始看姬昭的信,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信上,姬昭说自己生病,天天窝在家里,谁也见不着,心情非常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等等。瞎猫撞上死耗子,太子殿下太过自信,丝毫不曾怀疑自己已经露出马脚,反倒是姬昭平静异常的语气叫他更是担忧,想必姬昭是十分不高兴,才能写出这样的信来。
也是,姬昭那么喜欢玩的人,在家里关了这么久,如何受得了。
鉴于最近常有人去姬昭家探望,尤其福宸更是三天去一回,宗祯是个谨慎人,心里再难受,本也想忍着,此时也实在是再忍不住,姬昭的情况叫他很担忧。他也不禁在心中怪宗谚与秦文,那天要是不跟他们俩坐在凉亭里吹风、吃酒,至于着凉生病?!
天本就在一天天地变凉,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吹着风,怎能不生病?
宗祯起身,难得焦躁地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很快做好决定。
姬昭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会不会来,他能确定的是,如果那人来,必定会挑福宸公主不来的时候来,福宸公主恰好今日刚来,晚上要走时,姬昭以今日天凉为由,留福宸公主住下,没让她走。
这里本就有福宸公主的院子,按照她的喜好装置,上回照顾姬昭生病,她就住在这儿,跟自己家是一样的。福宸公主并未多想,顺势留下,她本也想照顾姬昭的,打算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不走了。
福宸公主叫侍女绿松回公主府取东西,她便住了下来。
太子殿下没有提前叫人去问,知道福宸今日要去姬府,估算着她已回去,立刻就带上人悄悄出了宫。
路上他才知道,福宸留在了姬昭家中。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改变决定,反正福宸又不去姬昭的院子里,他们并不会碰到,他现在只想看到姬昭。
得知那人果然来了,姬昭的心情更复杂。
他朝尘星点了点头,便躺回床上装睡,宗祯顺利进到姬府,被人带到姬昭的院子,那人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好意劝道:“我们郎君身上不好,这病传人,您就在窗户外瞧一眼便好。”
太子殿下自认成天生病,风寒每个月都要来个最少一次,并不把这样的病放在眼中,坚持要去看姬昭,那人无奈道:“我们郎君刚吃了药,这会儿睡着呢,您进去了,也没法跟他说话啊。”
那人又道:“公主也在咱们府里呢,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您跟咱们郎君是好友,可要去拜见公主?”
“不必……”
那人再劝,宗祯最后答应,隔着屏风看一眼就成。
宗祯被带进姬昭静谧无比的卧房,他想直接走到床边,被屋子里守着的殷鸣与尘星拦住:“实在是不可!我们郎君若是知道了,非要训我们的!我们郎君一片真心为您,您可不能辜负了他的心啊!”
殷鸣的话说得意有所指,宗祯当然听不出来,有他们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想闹得姬昭睡不好,也只能在屏风外看了眼,殷鸣很快又催他:“看过一眼便罢,我们都是近身侍候郎君的,也不敢与您面对面。您还请到外边先喝口茶。”
宗祯被引到外室,有人给上茶、拿点心,宗祯倒是无心吃喝,他打算坐在这里等姬昭醒,醒来后,他同姬昭说上几句话,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