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也扯了扯嘴角,他也觉得自己好笑,有病,做这种傻事,还做得这么欢。
姬昭再往外游去,游到池子最外侧,再回来,趴在岸边的石头上,仰头看他:“我本来心情特别差的,看到你就全好了!”说完,人又立马游走了。
宗祯莫名喜欢这句话,从袖袋中拿出荷包,解了荷包带子,取出颗糖放在手心,朝远远的姬昭招手:“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姬昭游回来,看到他手里的糖,眼睛更亮:“糖!”
“张嘴……”宗祯捻起糖递到他嘴边,“啊——”姬昭吃了糖,却也堵不住嘴,告诉他,“你先前给我寄来的,我全吃了!哥哥我最近过得实在太苦了!吃糖都苦!”
宗祯想想,试探性地说道:“我回到金陵,也略有耳闻。”
姬昭本来没想说这件事的,他今晚这么高兴,不想扫兴,然而哥哥主动提起,他身子浸在水里,就靠在石头上,给宗祯抱怨:“哥哥你既然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些人都有病!我连秦法是谁都不认识,为何要去杀他?我连金陵城都不能出!在我没当驸马前,我十六年一直在扬州,也不曾去过旁的地方,我们殷家百年世家,以读书为志,数名先祖曾位列宰相,我为何要去嫉妒区区一个转运使?还要杀他?”
“的确荒谬……”
“你也觉着荒谬?”姬昭被鼓舞,“百姓们还到我家门口扔牛粪!我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姬昭说着说着,想到秦文,又开始难过,“这倒也罢了,我不与这些人计较,总不过是人云亦云,陛下也知道不是我干的,才会特地叫我来山上避着。我伤心的是,秦家的秦文,我信里跟你提到过的,我本以为他与我是朋友,这事发生之后,他却也不理我了,他轻信了那些人的话,他竟然也以为是我刺杀他的叔父!”
姬昭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他还生气地用手拍打着水面:“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啊,原来也不过如此。”
宗祯往他嘴里再喂了块糖,姬昭才又抬头看他,眼睛微红:“幸好还有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