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的马车刚到东宫门口,项生便急急跑了过来,他已经在此处等许久。
马车尚未停稳,他便躬身道:“殿下!您可回来了!”
保庆掀了帘子,“殿下——”项生瞧仔细车里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的宗祯,大惊,“殿下怎么了!”
“无妨……”宗祯慢悠悠地说着话,“可是出了急事?我瞧文相匆匆走了。”
“是!陛下正等着殿下呢,只是殿下您这身子——”
宗祯扶着保庆的手,下了马车,往西走去:“去延福殿……”
仁宗与文相们见他这般,也很是吃惊,宗祯并未说自己去了宫外,摆摆手,不在意道:“老毛病了,父皇莫要担忧,还是说正事要紧。”
仁宗怎能不担忧?一面叫人赶紧去宣御医,一面又叫人倒茶,问宗祯可有哪处不适,底下站着的官员们,纷纷偷偷对视,尤其文治昌与余覃,两个老对头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在眼中露出笑意,太子这身子啊,还是这么弱。
宗祯这次倒不是装的,是真的难受,太监们去宣御医了,才坐下来,听他们说这件事。
张一绯私开盐井,还挪用官盐的盐丁去自己的盐井里干活,制盐不是简单技艺,也并非人人都会,食盐官卖,制盐的盐丁们生生世世都住在盐场或者盐井附近,统一由朝廷派人管制,制盐的技艺也是世代相传。
张一绯想要私下里制盐,要么偷师,要么只能从官盐那处偷人来用。
很显然,偷师并不容易,张一绯选择偷人。
但是盐丁人数都有定数,官府里都有记载在册,哪怕梓州路就是张一绯的地盘,他可以为所欲为,每年朝廷也会有人巡视勘察,官盐买卖是朝中收入的重要来源,朝廷不可能潦草行事,偷人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