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哼着小曲儿,手里还拎着那根万年不变的烟杆子,也不见里头点过烟,闻言回过头,说,“拾破烂去了。”

万幸:“……”

看了一眼这院子,杂七杂八的啥都有,还真是捡破烂去了。

万幸‘啧啧’有声,说,“您老好歹支个摊子,挂个帆布,就在这胡同口,摆个摊儿看病都行啊,你之前被收缴的那些文书证明不是全都下发还给你了吗,回学校教书都是可以的呀,干嘛要这样啊?”

“回不去了,不习惯。”老孙头看了万幸一眼,哼了哼。

万幸乐了,心想这老孙头年纪一把大,但是其实就是跟个小孩儿似的。

教书育人的梦估计一直都在,但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在村子里待了数十年,的确已经完全没法适应现在见面都要点头鞠躬的校园生活了,且中医学习漫长又复杂,许许多多都是从实例上摸索的经验得出,很多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东西。

让他站在台上,不如让一干学生跟着他走一天,可他愿意,学生愿意吗?学校又会愿意吗?

万幸瞅着这小老头憋屈的样子,眼珠一转,说道,“你在这捡破烂,是想看病吧?”

她就不信了,一个光荣回归的学者,还是这年代下寥寥无几的拥有真才实学的医者,会就这么放着不管,任由他去捡破烂?!

老孙头一朝被拆穿,脸上挂不住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哼!”

跟个别扭的小孩儿似的。

万幸一乐,拍了拍他,说,“孙爷爷,你别气啊,你看,你当初救了我一条命,现在你就再多救别人一条命呗,行不行?你就也当是还了人家的恩情了,你不是最讨厌欠人情嘛?”

老孙头回过头,说道,“救别人一命?救谁一命?”

“要说起来,这人跟你还真有点关系呢。”万幸摸摸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