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势高,往下看去,整个石桥村几乎算得上是一览无余了,连人都变小了许多,还没她的拇指那么大。

“宝姐,你看那是不是二伯父啊?”万志高站在万幸后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了指下头。

下面几个农村汉子,扛着两个长长的木棍,木棍上面带着绳子,绳子紧紧地固定在一个黑沉的木棺上。

那个木棺甚至还没有他们的身体那么长,可却异常的沉重。

万幸扫了一眼,说,“嗯,二伯父要把老幺给埋了。”

没成年的小孩子,都算是夭折,农村是不兴办什么葬礼的。

稍微好一点的家庭,整个棺材给孩子安稳下葬,就算是结束了。

如果是条件一般的,可能草草的拿个草席裹了就算是了事,而如果是贫困点的地方,可能找个山坳,将孩子往哪个坑里一放,也算是个事儿。毕竟那都饿的连挥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谁还管得了死人呢。

“棺材不错。”贺知洲靠在一棵树上,说道。

万幸看了他一眼,居然懂了贺知洲的意思。

——醒着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孩子死了,才想到弥补。

有用吗?

没有用的。

且不论这是做给谁看的,总之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就算一点了。

万幸收回视线,不再继续往下看,说道,“走吧,咱们上去看看去,有没有什么花蜜之类的能采一点。”

说到花蜜,万幸不无遗憾的看了一眼贺知洲捆起来的手臂,说道,“你的胳膊要是没受伤就好了,可以爬上树帮我摘迎春花呢——那花的花蜜可好吃了,甜滋滋的,滤一下还能和面做糖丸子。”

以前孤儿院哪有闲钱去买糖啊,万幸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树上掉下来的花屁股后面的汁液很甜,而且她吃了那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