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被陈晓白抱下驴车,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树底下呆坐着的那人。
确实是万报国。
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不少穿着朴实的乡亲,按理说人多热闹,可在他们周遭,却只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悲伤和绝望的情绪。
夜晚安静,声音传的也就更远。
“节哀吧,这年头,天灾的都不好过,娃没了,好歹走得快,没啥痛苦。”
“是啊,孩子还小,啥都不知道,再生一个就是了。”
“就是,趁着你还年轻……”
张敏静疾行的脚步霎时间停下了。
旋即,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无数雪花点点疯狂涌上,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了手心一抹滚烫的温度,她一低头,才发现是万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用自己的小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孩子……”张敏静声音喑哑,颤抖着用手摸了摸万幸的头。
万幸看了眼树下的人,浑身充满着茫然无助,可人到了某种时候,反而是流不出眼泪的。
她喊了声,“四伯父!”
孩童清脆的声音在深夜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不少乡亲自发让开了路,大概看出来了,这是一家人。
一行人走到了万报国身边。
万报国这才抬起头,双眸和鼻尖通红,脸上却没泪痕,只眉骨间的沟壑更深,相当疲惫的样子,“娘……”
张敏静看向了万报国怀中像是正在熟睡中的孩子,颤巍巍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孩子……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