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他要做的都已竭力做全了。
最后一刻,眼前掠过许多许多,最后定格在这枚喜鹊登枝玉佩上。
他和韩菀之间,相隔着太多太多人的错误。
他想起那个美丽坚韧的少女,如果大梁鼎盛,如果郇王没有窥视韩氏,如果他的父亲母亲没有做错过,那他和她,是不是能……
只可惜,没有如果。
湛蓝的天,飞絮般的雪屑一点点飘下,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和她见面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杨于淳慢慢闭上眼睛。
……
信王命厚葬杨于淳。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始终不愿投降,是一个敌人一个对手,也让人肃然起敬。
信王给予杨于淳最高的尊重,郇都城破后,他命厚棺装殓杨于淳,陈灵祭奠,让太子丹亲自去送葬。
和郇都守城战死的军民一同葬在西郊,让他们和他们信念一同长守。
阖棺之前,韩菀握住他的手,心里很难过,但这是他的选择。
低头垂泪片刻,直至身边轻声唤,她终松开手,默默站起身。
灵堂就设在西城门下,信军大小将领能来的都来过,这样的对手,值得他们祭奠送一程。
厚重的棺盖被抬了上来,灵堂上哭泣的除了韩菀,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夫人。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杨夫人双目红肿鬓发凌乱,扑在棺前阻止阖棺,“不要,不要啊啊!!!”
两个军士不得不先拉开她,她正拼命挣扎着,涕泪交流。
韩菀瞥了她一眼。
杨夫人是她的仇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