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立也就随口一问,偶尔这样多逼逼曾黎,帮他慢慢走出来。他抱着臂,靠在椅子靠背上,手中拿着笔转,头往曾黎那侧了侧,说:“你怎么一脸傻样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要晚自习,哦,可能我当时睡过去了。”费立转过头对着曾黎,眉头一挑,想到哪讲到哪,“我原来高一七的,我班班主任一秃顶胖子,脾气大。我不喜欢他,懒得听他讲啥,班里也没你这种好玩的,反正无聊。”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曾黎下意识肩膀一缩,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他悄咪咪瞄着费立,把手里的比握得更紧,压低声音,小声道:“好……好玩?”
“哦。”费立若有所思看他一会儿,笑得有点痞,“像你这种可爱的也没有。”
曾黎不说话了。
过会儿,他想起费立体育课时跟他说的话,低着头犹豫半晌,还是微微张开嘴,回头看着费立,“没人和我说。”
程秋华在网上说的,他没网络,也没人通知他。
他垂着眸子,睫毛修长,夕阳的光影照在了曾黎的身上,少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语气也是,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费立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般,不舒服极了。他皱起眉头,第一次感觉到,曾黎这么让人心疼。
完全跟人群隔绝开来了。
要是这样一直下去,那该怎么办。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费立没办法再参与曾黎的过往,便不好多说什么。他微微点头,倾身靠在书桌上,以手托着脸颊,斜睨曾黎一眼,极力隐去自己的情绪,平淡开口:“都什么人呐这是。没事儿,哥在,别太在意。”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小声说,“妈的……这群人是傻逼吗都。”
一个社交恐惧症,本来就够严重了,还被整个团体孤立,排斥出来,这他妈得有多难受?
正因费立特意去了解过这个症状,所以他不敢仔细去想,曾黎每一个习惯的背后,又经历了多少个难熬的日夜。
曾黎一顿,抬起头,看着费立的侧脸,手握得更紧了些。他没来由眯起眼轻笑一声,露出浅浅的梨涡,费立愣愣地回头,看到曾黎温柔的眉眼,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一切而对世界失望过,每个眼神,都写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