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垣一愣,年少时那莫名的心悸和空白又涌上了大脑。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季淙茗。”
季淙茗像是呆愣了很久,才伸出了手:“你好。”
那是……斐垣听到季淙茗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季淙茗的声音很清澈,四年过去,岁月似乎没再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似乎还是当年那个俊朗缥缈的少年。
斐垣有些愣神地伸出了手,任何握住了那只温热的手。
人能接受的声音是有限的,季淙茗并不是不能听到声音,而是他听到的声音太多太吵了,风的声音、人的声音、车流的声音,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好吵……
好吵……
好吵……
好痛苦……
然后某一天,季淙茗耳朵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重回一片寂静。
好安静……
好寂寞……
没有人能理解他,没有人会理解他……
果然啊……像他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在孤独中绝望地死去。
季淙茗和其他人说的一样,他是一个怪胎。
明明没有瞎,却看不到东西。
明明没有聋,却听不见声音。
很奇怪吧?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的世界里,单纯地只能容纳下他和他的蝴蝶。
蝴蝶会将外界的一切告诉他,这里是房子,这里是黑板,黑板上写着什么样的字,这里是桌子,这里是凳子,这里站着什么人,在说什么话。
很奇妙的感觉,所以听不见也看不见,但是他既不瞎也不聋,因为和他的世界一样沉默虚无的蝴蝶会告诉他这个世界的一切。
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