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斐程峰来说,被常月笙威胁着,没给留半分脸面,没有一丝尊严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已经是一件让他想要原地爆炸的丑事了,哪怕是旧情复燃,而且燃得有点厉害的林语,也不能让他将这件事告诉她。

不管内里怎么丢脸怎么狼狈,起码斐程峰在明面上,还是个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说他手里没有一分钱,说出来都要笑掉大牙说是愚人节笑话都没人信。

虽然在斐程峰浓情蜜意地向林语保证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们母子,会把东西平分甚至多分给斐垣时,林语就疯了。

“程峰,不用这样的。”林语柔柔地看着他,满心满意的全是他,“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其他的……”

“要的!”斐程峰几乎是有些急迫地喊了出来。

斐垣那如同恶魔低语一般的呢喃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恐慌、他害怕,他甚至是畏惧着斐垣的。

那股恐惧来得莫名其妙,连斐垣让他在公共场合当众出丑的时候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一见到林语,脑子里莫名地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快说,快说,快把斐垣交代的话说出来。

他没办法不说,嘴硬的后果只能是千刀万剐般的痛楚一点点浮现上来。

那速度很慢,但却清晰地宛如他真的经历过那一场痛苦一样。

哪怕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哪怕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好好的,但他就是怕,怕极了。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很痛,很疼。

“你这么些年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已经亏欠了你们这么多,钱不能代表我的愧疚和承诺,但我希望这些钱,多少能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一些保障。”斐程峰握住林语的手,急切的情绪慢慢地放缓了下来,只是眼里的紧迫还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