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步升简直觉得自己听到了天使的声音。麻溜地拉了刹车,放下脚。
喜气洋洋地准备扶着斐垣下来,但斐垣却十分嫌弃地躲开了。
步升的身体僵了僵,一股威风刮过,步升闻见了自己身上几乎是恶臭的馊臭味。
步升哭唧唧地找小卖部买水补充水分去了。
斐垣顺着模糊的记忆,走在大理石已经裂开的小路上,七拐八绕地走进一边的小林子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然后打开了袋子。
牛肉粉已经闷了很久,几乎坨成了浆糊。
因为高温,即便出锅两个多小时,牛肉粉的温度也没怎么下去,正好是可以入口的适温。
斐垣一手托着一次性外卖盒下面的底,一手拿筷子往嘴里呼噜。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靠着比赛拿到了奖金后,斐垣很自私地留下了一点钱,买了一碗牛肉粉,和他的小伙伴躲在这个一直聚在一起下围棋的地方吃到了他这辈子最好吃的牛肉粉。
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两人趴在不是专门弄出的草坪,仅仅只是扎人还脏的杂草堆里看着对方傻笑。
可惜那些只是他的想象。
他既没有贪心地留下奖金,也没有和小伙伴躲在这里幸福地分享着一碗不知道没有多少肉的粉丝。
有的只是一团混乱,有的时候一片崩溃的哭声,有的只是扭打在一起的混乱。
季淙茗,你后悔吗?
后悔在那里时候认识我吗?
浓烈的煞气和怨气带着几乎是想要毁天灭地的恨意日日早饭,他那些本以为被自己深埋、遗忘乃至丢掉的东西,也被毫无隐私地翻了个干净。
季淙茗便了很多,曾经那个他说上一长串把嘴巴都给说干也不知道回一句话的小哑巴已经长大了,他的话变得很多,他变得很开朗,他外向活泼得能和很多人都交上朋友。
季淙茗不再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