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找事吗?亚历山大当然记得那个逃跑的女人,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西雅,执手扶着她下楼,两眼珠子一转瞪向小海音:“再次申明,会转化那个女人,完全是因为她太放肆。”
那场赌博,明面上是他赢了,实际上他已后悔无数次。陪伴西雅的这二十年,看着她痛苦,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他深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留着那个女人?
若是没有那个女人,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西雅不用受那么多苦难,小海音也不会幼年失去母亲的陪伴。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对待已定的现实,唯有面对。历经了伊莉娜的事,他已向母神安德拉尔娜发誓,此生除非必要,绝不会再转化人族。
窝在货架上的乌黑黑掀起半阖的眼皮,冷冷地瞥了一眼亚历山大,不省心的东西,闭上眼睛打算好好养养神。等着吧,等他回归,他一定要规整规整账本,一笔一笔跟这些不省心的东西算清楚。
“怎么突然提起她?”西雅了解海音,她不会无端端提起一个人。
海音招呼他们就座吃早餐:“就是想问问,二十年前那个伊莉娜是亚历山大放掉的,还是她自己逃跑的?”
“我没那么善良,”亚历山大挨着西雅坐下,因为后来的事态发展,他对伊莉娜印象尤为深刻:“伊莉娜不是我放掉的,也不是自己逃脱的,这里有第三方插手。”
还真被她猜中了,海音切牛肉的手一顿,神色变得晦暗。突然觉得他们好像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网中的每一位都在无知无觉地尽情演绎着自己的人生,却不知周边布满了看不见的网眼,一个不慎就会被网眼锁住。
飞速解决了一大块牛肉的威尔森,抬眼看向深锁眉头陷入沉思的海音,叉了第二块牛肉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囫囵吞咽下:“昨天你让我出去猎血液奇怪的安德罗氏换钱,我没猎到安德罗氏,却遇上一个身上有着同样味道的女巫。”
“女巫,”亚历山大吃着带有血丝的牛肉,有些愕然地看着威尔森,回想昨夜,立马意识到不对:“认识吗,之前你怎么不说?”
海音闻言也回神了,看威尔森懊恼的样子,就知他没认出对方:“对方认识你?”
威尔森不甘地点了点脑袋,撕了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虽然昨夜跟着亚历山大,他也有点收获,但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那个女巫是个光明女巫,眼孔呈黄色,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只露出一双眼在外,她认识我。”
“法杖呢,”西雅蹙眉问道:“你有没有见到她的法杖?”巫族兵器可以有很多,但惯用的法杖一般就只有一柄。
“金黄色缠花枝,”威尔森用舌头剔着牙,两眼上翻细想:“花……花形似喇叭,瓣像荷,金莲花。”
“金莲花?”西雅眨了眨银红色美眸,搜索完记忆,轻轻摇了摇头:“我认识的女巫里没有用金黄色缠花枝法杖的,也没有听说谁喜欢金莲花。”
海音很平静:“正常,”叉了一块面包片,“昨日整个安德烈王城都高度戒严,稍微有点门道的人家都知安德烈王宫中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巫被嗅觉灵敏的威尔森盯上,总不会以为他是寻她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