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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滴落在窗台上,死寂的深夜并没能将滴落的声音掩盖,转眼间的工夫,海音浑身已经湿透,双目不再暴凸,眼神黯然,她已经适应了那股疼痛,变得麻木,唇口渐渐地松开了,如烂泥一般瘫躺到了窗台上。

缠在指环上的那缕月辉似腻了指环,脱离了它,绕上海音丰润的手腕,后涌入了经脉,原已经麻木了的海音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将将松开的双手一下子抠进了白原石,整个人都紧绷如弦。

银灰色的瞳孔上已遍布红色血丝,血顺着嘴角流入了耳廓,其周身渐渐地散出莹莹月辉……

清晨,红日翻出东方天际,一缕阳光洒在了阿纳斯塔城洁白的城主府上,如死猪一般瘫躺在窗台上的海音空洞的眼眸被点燃了亮光,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干裂的唇口微微抿起,艰难地吞咽了下,后嘴角慢慢上弯。

他娘的,足足六个小时,疼痛了足足六个小时,她终于撑过来了,朝着红日扬起得意的笑,后慢慢地闭上酸痛的双目,黑色的卷发平铺在洁白的窗台上更显油亮。

梦中她有了翅膀,像小精灵一样快乐地飞翔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爬上了鹿角,逗弄着攀附在树上的春蚕,饮着晨露,当真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也许是太幸福了,黑暗蓦然笼罩,她没了方向,周围的一些都在刹那间消失了,黑暗中寂静一片,她惶恐,但又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想要开口呼叫自己的祖母、母亲还有姨母,可嘴就似被缝上了一般,怎么都叫不出声。

“呀……阿诺……”

古怪的吟唱响起,她扇动着翅膀回首看向声源,只见一道看不清的黑影高举起一把周身遍布银色遒劲线条,泛着莹莹幽光的匕首向下刺入,她心骤停,有热乎黏腻的东西迸射到了她的面上……

双目忽睁,银灰色的瞳孔中血丝已经尽退,海音屏着气一拗起身,惊恐的目光掠过周遭,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她已想起自己现身在何处了,一口气呼出,口中干涸。

双手一撑跳下窗台,来到桌边直接拎起琉璃茶壶,口对着壶口,大口喝起了水,灌了半壶,海音才觉舒服了些,放下茶壶,打了个嗝,满足地抹了把嘴,但梦中的那个模糊身影还在,双目一沉不禁呢喃:“那人是谁?”

抬手揉捏眉心,一枚奇巧的指环闯入眼帘,海音盯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指环愣住了。

经过昨夜,指环已经完全变了样,不再是黑黑的锈化戒身,不过看着依旧古朴,只是戒身却是透着暗夜幽光的银色,一枝连着墨色藤枝的银蕊黑色曼陀罗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戒身上,她有一种直觉,这株黑色曼陀罗是活的。

手指轻触,直击表皮,银色指环像是不存在一般,但她又能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它就戴在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她们是一体的。

“怎么跟撞鬼似的?”海音蹙眉用力搓了搓左手拇指,灵机一动试着对指环说:“你能让我摸摸你吗,也好让我晓得这不是在做梦?”这话音一落,手下有了真实感了,“哎……”

还真见了鬼了?海音捏了捏,指环虽然是银的但却硬硬的,她苦笑道:“我们打个商量,你就这样让我摸得着可以吗?”

曾经她是个只相信科学的新时代好青年,现在……真的是一言难尽,三观全不在,她得重塑正确的思想及思维,不然迟早得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