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然在雍州长大,陆留空依然不是那么喜欢雍州,他在北区的童年被束缚的太紧,在南区的过往又太不堪回首,对少年时代登临阁楼远望的陆留空而言,他面前这些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铁灰色城市毫无温度,如同冰冷而扭曲的钢铁囚笼,叫人只想远远逃开。

但视线拉近的时候,江瑜就在底下的医院投喂着毛茸茸们,他把饭团搓在指尖,让猫咪有倒刺的舌头从手上舔过,等一碗都喂完了,他就往草坪上一躺,眯着眼睛晒看落山的太阳。

“江瑜是什么?”

陆留空问自己。

他是这片钢铁森林里柔软的飞絮,是刀削斧凿的刻薄里橙黄的韫色。

他是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世界写下的,最温柔的一行情诗。

——全世界只有我发现了。

第55章 扣在玻璃罩子里

这等成年旧事翻开重提,饶是淡定如陆留空,也几度失声,等他强压着翻滚的情绪讲完,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中。

“江瑜……”陆留空克制不住的声线发抖,近乎带了点央求的意味:“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嗯。”江瑜垂下眼帘:“我等你。”

于是alice眼睁睁的看着大老板长腿一迈,风衣在楼梯口划出了残影。

但是等陆留空飞快的开车回了青云上,在自家门口站定,手指离指纹锁只有两厘米的时候,他却忽然有点不敢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