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扯下来:“干嘛啊?”

“快开机了,如果感冒影响工作……”

陆留空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黑框眼镜,视线锐利:“那我就扣你的钱。”

——严肃,冷酷,无情。

江瑜蔫了。

他悻悻的摸了个龙虾,拨干净以后,讨好的塞进了陆总碗里:“吃!其余的稍后再提。”

陆留空愣了一下。

江瑜的手指陷在白白软软的龙虾肉里,沾上了青绿的小葱和嫩黄色的佐料,而后他将手指按在唇边,将唇瓣压成了深粉色,浅浅的吮。/吸了一下。

陆总移开视线,开始一杯又一杯的灌菊花茶。

——别问,问就是怕上火。

这个餐厅选用了暖黄色的底调,灯光的颜色很柔和,胡桃木的餐桌经过石灰做旧,呈现出一种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江瑜吃着吃着,就很想和陆留空忆当年。

他问:“你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

“打折。”

“噢。”江瑜指了指窗外:“那个是我的大学。”

和高端大气的雍州塔相反,雍州大学后面有一条价格低廉的小吃街,江瑜李保保张英才都穷的叮当响,小吃街上的麻辣烫就是他们一周最奢侈的消费了。

那时,三个人蹲在烟熏火燎的摊子上,抬头眺望雍州塔这个庞然大物,塔顶塔下320米的高度差,在旋转餐厅和小吃街之间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三个少年那个时候踌躇满志,作为最高学府的学生,没人怀疑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们注定跨越这条鸿沟,成为那个高度中的一员。

他们在许多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说着胡话,说毕业三年,五年,当大家都事业有成以后,要在雍州塔里一起吃饭,李保保扬言要点一瓶一千块钱的普碧丝干红——那是他知道最贵的葡萄酒,然后他们嘻嘻哈哈,接着灌一口2块5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