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页

“……”

“等他不见了,我才发现其他人即便毕恭毕敬,他到底不同。”

贺兰明月没问哪里不同,道:“怎么不见的?”

“你真要听么?”高景反问,他没有否认,便道,“今日在那儿听他们讨论如何攻城我却心乱如麻,因为我其实……我私心一点都不想你记起来的。不是为自己开脱,那件事对你完全是……是耻辱,是痛苦,让我自己知道不好吗?那道伤……你不要记起来,只知道我对不起你就行!”

说到这儿又过分激动了,高景本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让他去回忆那个雨夜无异于架在火上烤,或者将他凌迟。

贺兰明月道:“没关系,你就当讲故事。”

一句话短暂安抚了高景起伏的心绪,他默默地掩面半晌,长叹一口气:

“讲故事……四年前的初春,父皇占卜的那个关于江山稳固的预言就要应验了。他纵然明白陇西王是被陷害但仍一意孤行,之前留过他儿子一命,条件是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人来了,自然要心狠除掉。我比父皇更早知道这件事,他也承认了。我让他不要往外说自己想与父皇商量,可我说话太单薄,父皇根本不会听。”

“我听说了。”贺兰明月嘲讽地笑笑,“很荒唐。”

“是啊,很荒唐。尤其是后来知道什么‘西山明月’就是一场骗局!但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哪怕皇子也一样。我想保护他的,比如下手时轻一点,然后告诉父皇人已经死了,让他出宫在洛阳哪个地方养伤。父皇身体不好,我监国掌权是迟早的事,届时再将人接回来……他说了他愿为我死,但我根本没想过他真的死了。”

“这事你没告诉过他。”贺兰明月突然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