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月一笑:“也不怕你那姐夫见到心疼?”
他惯常阴阳怪气几句,高景恰到好处一耳聋,装没听见似的抬手揉了把眼睛:“就快入夜,明月哥哥,咱们快些行军吧。”
高景眼睛不好,不知贺兰明月怎么想的,但这对他而言几乎百试不爽。果然,贺兰听了这话轻声一叹,转头去让整军出发了。
阿芒驾车带他往前走,隐约看见前方平城卫后余光一瞥贺兰明月,道:“陛下,奴婢大胆说一句,您先恕奴婢的罪。”
“姐姐也不是只说了一句了,请吧。”
“奴婢刚想起了件事儿,您当时折腾出的篓子不止明月心上一道伤,还有……”高景闻言侧脸蓦地绷紧,阿芒便点到为止,“到了平城,这一看便知的事……迟早要解决的。您先想想如何对明月说吧,出肃州后他才对您有点好脸色,别又——”
阿芒说的高景何曾不知道呢?
他满身疲倦,死里逃生数次奔走的一年后,真是全然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高思婵于他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一个寄托,但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摆在那儿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他转过头,贺兰明月骑在马上与唐非衣并行闲谈,说着说着便笑了,拿马鞭卷过唐非衣箭囊中的黑色羽箭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
察觉到高景视线,贺兰明月疑惑地一皱眉用口型问他:“有事?”
高景否认,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疮痍满目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