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事?”皇帝皱着的眉并未放开,“此人究竟有何来历?豫王兄不曾同朕提到过,怕朕不同意,抑或另有隐情?”
豫王毫不慌乱,大笑三声:“有何隐情?影卫影卫,他是景儿的影子,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告知皇弟,你却还要多想。”
“豫王兄府内的人,朕自然放心……”适才一松口,皇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盯紧了高泓,“这人有名姓么?”
“无名无姓的孤儿一个,本王查过,底细干净,同慕容氏有些裙带联系,但亲属关系太远,或许纯如兄知晓他父母故事。”
“如此……?”皇帝将信将疑,可没有再问,斟酌着自己的话。
身侧另一人开口,却是高潜:“豫王兄说得对,陆卫队长亲手栽培的人,一顿板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下去,残了废了,辜负王兄一片心意……但此事,景儿有过错在先,不打他,莫非豫王兄要让皇兄打景儿么?”
他望向豫王,唇角竟是轻蔑的笑意:“对吧,王兄?”
原本松和的气氛重又因这一句话剑拔弩张,豫王望向他,片刻后方才故作大度道:“哼,出了王府,哪还是什么‘本王的人’,皇弟请便吧!”
“豫王兄如此大度,真是令做弟弟的佩服不已。”高潜道,“臣弟以为陛下所言甚是,此人无论多受陆怡器重,毕竟已在景儿身边。这一顿惩戒,活不下来,是他的命里合该有此一劫。陛下,您说呢?”
夹在当中的皇帝此刻反而没了话音,高景跪在一旁,听见高潜的话明白深意,只觉心头一凉,连眼睛也不敢抬。
“还不拖下去?”高潜轻声道,夜风入肺,言罢他又捂着唇咳起来。
被沉默带走,贺兰明月远远地瞥过那个瘦弱的王爷,只觉此人城府之深,兴许还要胜过高泓几分,而掌控人心,又远比豫王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