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也想问,皇兄为何……”高潜突然咳嗽起来,他弓着身,察觉背心一暖。皇帝亲自替他顺气,另一只胳膊回护着孩童。
皇帝问:“怎么又犯了病?朕上次派御医去你宫里医治,尚未找到病根吗?”
高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还不是小时候的症状,不碍事,臣弟拿药当水喝,就为了多活几年,替皇兄分忧解难。”
“莫要胡说!”皇帝皱眉,语气也严厉起来,“你要好起来,要长长久久!”
高潜不言不语,只是笑,那笑容仿佛长在他的骨头里,总显得万分乖巧。他直视皇者的面容,并不理会这句关心:“皇兄,大宁立国,贺兰氏有汗马功劳。陇西王与你自小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真忍心么?”
皇帝冷道:“他已自尽了。”
高潜笑容蓦地冷凝片刻,竟是愕然。
皇帝道:“如今朕只担心豫王兄,母族尽殁,他虽不说,到底会怪朕的。”
高潜轻声道:“臣弟倒是觉得豫王兄那头,皇兄不必担心。德太妃已看破红尘,而他虽有贺兰血脉,到底是大宁的亲王。”
半晌缄口,皇帝终是道:“朕有时候真希望泓哥有什么便说出来。”
“是么?”高潜笑道,“可臣弟倒希望,豫王兄最好永远不要说出来。”
他话里有话,皇帝刚要问,手间突然一冷。原本风平浪静的池塘顿起涟漪,身后侍女慌忙撑伞而来。
“下雨了,皇兄。”高潜接过伞,亲自替他遮住风雨,“臣弟陪您送景儿去北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