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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听眠在自己身侧安然入睡的模样,会强迫性地用思维去纠正,认定沈听眠有康复的潜质,因为他看上去明明这样温柔,温柔的人都应该获得快乐。

他想起妈妈和他说过的话,说他并不真正懂沈听眠,但妈妈表示理解:“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理解谁,即使你是他的伴侣。”

李牧泽的坚持让母亲换了个更尊重的称呼:伴侣。

如果理解可以让沈听眠更放松,李牧泽不介意这样做,甚至他可以假装理解。但是这次是不一样的,他不能表现出他理解沈听眠想要死去的执念,因为一旦他那么做了,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他骗不了自己。

他的手指在沈听眠上方的空气上描绘着沈听眠的轮廓,并不敢真正碰触他,他知道他经常睡不好。

李牧泽凑近了些,亲吻沈听眠唇边的空气。

他愿意给沈听眠一辈子晚安,只要沈听眠可以真正在夜晚获得心安。

第二天早上,沈听眠在床上醒来,听见李牧泽告诉他:“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着说着话,你就睡着了。”

“是吗……”

沈听眠精神恍惚,有些不可置信似的,他缓缓坐起来,怔怔盯着自己的手心:

“你知道吗?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只记得小时候好像经常这样,大人还在说话看电视,然后我就忽然睡着了,但是……近十年我都没有再这样过了,好像在守夜,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老是充满警惕,心跳得厉害,折腾一晚上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