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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着安萱,对她笑了一下:“所以还是不要得抑郁症吧。”

安萱看着他站起来,去拿扫帚,佝偻着背扫地。

安萱当时哭了。

她捂着眼睛,趴在桌上小声地哭。

她很想说,她真的很不喜欢自己,但她太想太想获得爱了。

“我真的没有恶意。”

她好像这么对沈听眠说,在沈听眠跳楼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这么想对他说,“我太缺爱了,不如你来怪我吧。”

没有抑郁症的保护外衣,她不知道谁还能来谅解她的软弱。她愧于向他人求救,因为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她会害怕,怕自己的不足被诟病,被嫌恶,如今大家都不容易,但她的不容易就不配得到安慰吗?她不配得到爱吗?

而一旦抑郁症为她撑起了保护伞,她就不那么怕了。

都是别人的不对,是他们不了解这个病。

直到很后来,安萱成年后,她才发现这是个恶性循环,正是因为拿它来做保护伞的人太多了,所以人们对于抑郁群体没有好感。

她那时太小了,心怀愧疚和羞耻,迫切地想要逃避这个地方。

同学们只知道安萱不复从前,把qq空间锁了,也不再表露什么,变得话越来越少,九月份开学便没有再来了,听说是转校去了其他地方。

谁也不知道安萱到底有没有抑郁症,或许连安萱自己都没有勇气知道。

沈听眠可能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