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他不受控制。
“我怎么只想着自己了?”他在抖着,一字一句问她,“我什么时候只想着我自己?”
郑文英走到半路,听到他这么说又折了回来,沈听眠下意识后退两步,母亲在他这里永远有压迫感。
“我就说了一句话!”郑文英在喊,她声音很尖,“就一句话你就要吵,又开始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
沈听眠什么也不想说了,他知道自己会和母亲吵起来,就像过去一样,他们好像不是母子了,更像是仇人,互相举着利器要刺死彼此。
他想走了,母亲不肯放过他,快步走到他面前,让他看自己,宣泄着自己的压力:“我早上天不亮就要走,我去哪儿买吃的?你每天可以吃热乎的早饭,我只能吃干面包!说你两句就喊起来了,你都没有为妈妈想过!”
沈听眠往后退了几步,哑着嗓子小声说:“我知道你很累。”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不争气!不好好学习,一直退步,还每天和我吵架,”郑文英很失望地跟他说,“你从来都不知道体恤妈妈,你只知道想着你自己。”
沈听眠突然后悔了。
他不想再做什么懂事的小孩,他要死在家里,要死得很惨,要她疯癫,要她心疼,要她后悔,要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凄惨的死状,要她每个午夜梦回都想起他,要她穷尽一生去追悔去惋惜。
他把所有的药都扔了,撕碎自己的课本和卷子,在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死亡前的狂欢。
他拿起刀,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脏,他清楚自己找不到位置,但没关系,只要流的血够多,他就可以死。
李牧泽在这时候给他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