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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想获得救赎,他不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是否是合理的,不过没关系,他谁也不会告诉了。

自杀求助热线第无数次冒出来,他过去喜欢看到这些,因为感觉还有人在乎自己。

只是这次,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这次他没有无视,而是打去了电话。

直到换了三个平台拨打了总共八次电话,对面才有人接。

他好像在某个瞬间失聪了,又恍恍惚惚听见对方冰凉凉、没有感情的声音,事到如今,他已经记不清对面的人问了他几个问题了,每一次都用刻板的、机械的语气询问他,问他现在感觉如何,有过几次自杀念头,有没有向别人求救过,每当他回答完,对方就会沉默一会儿,好像在统计数据那样,这让他有种自己在接受问卷调查的感觉。

一个问题,那个人会问很多遍,好似他不回答的满意,便不会罢休似的,沈听眠到了后面已经丧失了知觉。

然后,他听见对方问他:“您打电话是想要做什么呢?”

沈听眠把电话挂了。

都没有用,他就知道,这些都是没用的。

只有痛苦可以缓解痛苦,自残是可以上瘾的,他再次在深夜里拿起小刀,血瞬间涌出来的感觉熟悉又温暖,热量从身体里慢慢消失,他终于可以畅快呼吸。

他彻彻底底意识到,很多抑郁症患者自行停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们不愿意自渡,怎么救都没用。

李牧泽并不知道,他对沈听眠的喜欢从某种意义上加速了快乐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