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飞溅到空中、衣袖上,在白辉放弃求生的瞬间,周朗夜以惊人的爆发力冲上去将他的双腕一起抓住、顺势回拽,带着他双双倒入阳台。
白辉跌在周朗夜身上,手中的玻璃瓶滚落一旁,周朗夜在倒地的瞬间护住了他,自己的后背则重重撞在地上。他忍痛抱着白辉从地上起来,踉跄冲回屋内,呼叫智能机器人给白翎打电话。
深夜十一点这个时间,白翎的手机竟然立刻就接通了。那边传来重叠纷乱的背景人声,“白医生,辛苦了。”——似乎是白翎刚做完一台手术。
当白翎听到周朗夜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满是慌乱的声音问她,“白辉的手腕脖子和面部都有割伤,我立刻带他去医院,我还需要注意什么?”
白翎第一反应就是白辉自杀了。
她站在一片照度不低于500勒克斯的医用卤素灯下,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是过度明亮的,心里却倏然暗沉到底,大脑一面快速做着与之相关的医学判断,一面呈现出一种不可控的空白状态。
在初步了解白辉的创口情况后,白辉让周朗夜带他立刻前往距离半山最近的市立五医院,不要再等急救车。
白翎当时所处的位置与青屏半山相隔大半个平州,当她赶到山脚下的医院,白辉已经进了手术室,而周朗夜穿着一件血衣坐在走廊上。
白翎没有靠近那张长椅,也没有和周朗夜说一句话。这间医院的急诊室主任与她相熟,白翎在赶来的路上与对方通过两次电话,也从今晚的值班医生那里获悉了白辉的情况,知道白辉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手术进行得很快,白翎等了不过十几分钟,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两名护士把白辉推了出来,病床的滚轮在地砖上压出参差不齐的声响,病床上的白辉紧闭着眼,显得消瘦而苍白,好像处在一种流逝了生命力的凋零状态。他的手腕和颈部都裹着纱布,右脸经过缝合,也被绕过头顶的大片纱布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