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夜走过去,在一旁的扶手椅里坐下,一脸平静地说,“听说父亲还没吃晚饭?怎么,胃口不好吗?”
周泽又看了几分钟新闻,直到广告插播进来,他也站了起来,走到周朗夜跟前,然后狠狠给了周朗夜一记耳光。
从小到大二十九年,这是周朗夜第一次被周泽打。
周朗夜偏着头,嘴角轻微地勾了勾,瞥见电视上播放着一条阖家欢乐的售楼广告。
周泽以他一贯的烟嗓,冷着声说,“你如今胆子大了,敢拿你老子开刀了。”
周朗夜一侧的脸颊泛起了明显的红痕,脸上神情却很淡然。周泽还站在他跟前,周朗夜没有仰视对方,平声说,“坐吧,我们聊聊。”
就这么一瞬间的对峙,周泽倏忽有些失神,他好像从周朗夜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长子周维琛是不像他的,周维琛花天酒地大脑空空,只配做个纨绔混世的富三代。可是周朗夜不一样,周朗夜静水流深锋芒内敛,顶着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一无所有地回到平州,暗中筹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甚至骗过了向来老谋多疑的周泽。
周泽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竟不知自己是愤恨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
他终于还是坐下了,对周朗夜说,“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你瞎胡闹了一回,回去把董事会的决议撤销了,我们父子还可以聊聊。”
周朗夜轻慢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你在平州只手遮天这么些年,就从来没有回头看看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