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地板在开裂,震荡,摇撼,尖叫。
但是声音却仿佛不复存在,安静犹如渗进海绵里的水,沉甸甸地闷在心头,将一切都无声无息地吸收殆尽。
身后的白骨时钟仍旧在肆无忌惮地生长,顶破天空,占满苍穹,将破碎的钢铁和砖石都固定在雪白的枝桠内,疯狂地占领着一切空间。
男人俯下身来,与戈修接吻。
环绕在青年腰间的森白骨骼发出“喀喀”的轻响,在被他手指触碰的瞬间就化成了细碎的粉尘——骨骸充满占有欲的拥抱被强硬地克制逼退,在眨眼间就化为无形,而是绕着二人相伴相生,争夺着稀少的空间和空隙。
坚硬的白骨被男人细长的手指替代。
他轻柔而不可抗拒地环抱着怀中的青年,将他密不透风地裹在自己的保护层之内。
某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叫嚣鼓动。
戈修听不清它在说什么——但是他却能非常鲜明地感受到那种怪异的不可抗力,拉扯着他向着某种安全而温暖的遮蔽之所坠去。
坠入对方的拥抱。
那用体温,嘴唇,手臂,指尖构造而成的安心之地。
熟悉到仿佛早已熟识,遥远到仿佛早已忘却。
他挣扎着找回自己的理智,用手掌推拒着对方的肩膀,向后退去:“……等——”
男人遵从了。
他仿佛永远不会质疑戈修做出的决定,宽和而耐心到仿佛能够包容他的一切行为——并且绝无二话。
戈修喘了口气,抬起头。
他嗓音嘶哑:“你……你究竟……”
话还没有说完,戈修突然抬起手,虚虚地挡在对方眼前:“——别这么看我。”
那种眼神……戈修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在这样的注视下,他感到越发心乱如麻,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