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巨大的炮弹轰鸣声响起,眼前的一片空间只剩下了悬浮着的焦黑虫尸。
一切归于寂静。
海因斯抬起头,注视着不远处的机甲,漆黑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惊叹的神色。
倘若论起机甲实战,整个星际可能都没有比他更有话语权。
仅仅不过是第三次驾驶机甲,对方几乎就能完全复制出他的指令,甚至能敏锐根据自己的实际状况进行微调和改进,以最大限度发挥出机甲和武器相配合的威力和破坏力,而且不害怕冒险——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过于追求危险和刺激,但却永远在险要关头保持极度的冷静和理智。
——有天赋,有胆量,有潜力。
仿佛为此而生一般。
空中的模拟战场闪了闪,一切景物仿佛被抹除般似的缓缓褪去,只剩下冰冷而干净的金属墙壁。
指挥台上的屏幕上出现了指挥室内戈修的面孔。
他的鼻尖上闪烁着一点汗珠,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白皙的额头上,颧骨上因急速运动和精神力消耗浮起一点红晕。
少年微微地喘息着,但是双眼仍旧亮如星辰,一点焦炽的光在漾在眸底,勾的人移不开视线。
他唇角微翘,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还来吗!”
海因斯突然想起那张德罗斯特上将当初发到他飞船上的旧照片——面容娟秀阳光的少年向着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尖尖的虎牙俏皮活泼,带着点不经世事的天真烂漫。
不是冰冷的,镇定的,狠绝的。
——或是昏迷的,苍白的,染血的。
海因斯感到自己的心口闪过一点钝痛。
那种疼痛并不尖锐鲜明,而是仿佛沉重的压力般持久绵长,从他的胸腔蔓延开来,令他有种仿佛想要破坏些什么的冲动,又或许只是向把对方死死地摁进怀里,才能将这种骤然升腾的痛感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