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他一记“不吹牛逼能死啊?”的眼神,祈铭出言将话题岔开:“找到弹头后要尽快做微粒分析,看是否能查出被放进枪里之前所处的环境,可能对侦破案件有所帮助。”
令人尴尬的话题终结,曹媛向他投以感激的笑意:“嗯嗯,杜科说了,拿到弹头由我来做,我晚上加班弄出来。”
“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被火药灼烧过,且嵌入人体时间久,很可能什么都检不出来了。”
“嗨,该做的工作总归要做,以前我爸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不留痕迹的现场,只有不尽职的调查员’。”
提起已故的父亲,曹媛眼圈微红,赶紧低头将食物填进嘴里,用吞咽来压制涌上眼眶的热意。每次路过市局大厅,她都强迫自己不去看英烈墙上父亲的遗照。那个生命止步于四十三岁的男人,胸膛温暖肩膀宽厚,自她记事起便是最坚实的依靠。
曾经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作者指出,通过大量的数据研究表明,人类对刀的恐惧实际远大于枪,这种对于冷兵器的恐惧远从石器时代便深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所以她无法想象,面对持刀歹徒凶残的攻击时,父亲是以何种的信念支撑着自己的勇敢,血迹拖行了数十米仍不放手,直到后援赶到才咽下一口气。
他是她的英雄,更是所有人的英雄。
眼瞧着曹媛的眼泪“啪嗒啪嗒”往托盘里砸,罗家楠瞬间毛爪了,可身上一张纸巾都没带,又不好伸手帮人家擦,只能一个劲儿的劝:“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哭啊,这要让我师父看见不得以为我欺负你了!”
“呐,给你手绢。”
坐旁边那桌的夏勇辉递来块灰色的手帕。曹媛闻声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忽的红了耳根。接过手帕,她仓促道:“谢……谢谢……我洗完……洗完还你。”
“不用,我还有,你拿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