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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担心吵醒凌则,然而他的动作再轻,也敌不过凌则睡眠浅。

他眼睛忽地睁开,眼底冷色一片,神色全然不复平日展现出来的开朗坦率,但很快,不过在顾止的一眨眼间,他弯眸敛唇笑了起来,阴翳的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让顾止怀疑,刚才不过是他的一场错觉。

凌则声音仍虚,他轻声唤道,“老板。”

顾止把粥放到旁边,“醒了就起来吃点。”

“好,”凌则眨了眨眼,“老板你会留在这陪我吗?”

他眼眸一层薄雾,恍如摇着尾巴的奶狗,明知主人不允许他靠近,可他难以遏制地迈着短腿,期盼能靠得再近一点。

顾止微滞,而后笑笑道:“又不是小孩子,挂水还要家长陪。”

“我生病了,”凌则抬了抬手腕,输液管随着晃动,“生病的人可以任性一点。”

生病的人可以任性一点。

顾止思绪忽然被这话带回八年前。

那是冬日的某一天,顾止着凉发高烧,整个人被烧得稀里糊涂,但他不想麻烦商亦纣,这个大明星忙得很。

吃了一片退烧药,窝在床上睡了一天,谁成想,药没起作用,等商亦纣回来,他人都快烧傻了。

商亦纣陪他在医院待了一整晚,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顾止催促他回去,商亦纣隔日要去拍广告,前一天就要赶飞机过去,顾止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但商亦纣不为所动,他撑在床边,狭长深邃的眸微弯,“这么不想看到我?非把我往外赶。”

顾止苍白的脸透出薄红,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是,怕你吃不消。”

“撇开这个原因,你想我留下来吗?”商亦纣唇角弯了一下。

顾止想了想,他对上商亦纣鼓励般的眼神,缓缓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