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他很是小声地同岁寒说:“对,对,对不起。”
岁寒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道歉。
“你你你,的项,项链,”胖子一边说,一边指着岁寒的脖子,“对,对不起。”
岁寒:“……”
怪人。
从岁寒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站在外头的那几个人,他看见大高个儿拿着那枚戒指,对着阳光左看右看,同身旁的人说:“妈的,真捡到宝了,这玩意儿绝对值不少钱,你看看这做工,这材质。就是这个戒指内壁这几个字儿……c,hh,啥意思?”
“管它啥意思呢,知道这值不少钱不久成了吗?”竹竿子笑着说,“嗨呀,既然那死老头只肯给咱们二成,那咱们不妨把这个戒指贪了,多少也能赚一点。”
“说的是说的是。”
大高个儿很是高兴地把戒指收进了口袋,接着这几人就开始在外头叽里咕噜地商量,等拿到钱了该怎么分。
趁着那几人没在意这边的动静,岁寒开始尝试能不能将手从绳子里挣脱,那绳子系在高于手腕的地方,很粗,要纯靠力气挣断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解开或是用锐器切断。他努力反手去够手腕上的绳子,奈何怎么都够不到。脚腕上的绳子,绳结打在上面,这样即使倒下身子手也够不到绳结。
正当他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一抬头,忽然发现眼前的黑暗处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这仓库的中间是有一面墙的,横着立在中央,右边留了一道一米多宽的空道,这儿原本是一扇门,现在那扇门拆了,便只剩下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岁寒现在就坐在这空道旁,而他面前正对着的这片黑漆漆的空间,站在外头的那几个人是看不到的,他们自然也看不到,那片地面躺了一地碎玻璃。
约莫一小时过后。
“老大老大,”大花臂接了个电话之后,兴奋地说,“老高那边儿说他已经拿到钱了!”
“点过了吗?确确实实是两千万?”
“点过了,就是两千万!”
“可以啊,这姓柏的够速度的,”大高个儿吸了一口烟,微微眯起眼睛,向着先前岁寒坐着的方向瞟了一眼,见之前坐在那儿的人不见了,便同胖子说,“胖子,过去看看,那小子藏哪儿了。”
“好。”
胖子慢悠悠地走过去,穿过那个洞,便看见岁寒躺着蜷缩在一片黑暗中,地上满是碎玻璃。
看见胖子的那一刻,岁寒心里一惊。此时他的手里捏着一块碎玻璃,正对着手腕上的绳子慢慢磨,这玻璃的材质与普通玻璃有所不同,不甚锋利,因此要切割绳子自然是钝了些。他现在不过切了一半,若是现在叫这些人察觉了,恐怕他连这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块玻璃紧紧攥在掌心。
“你,你怎么,躺在这儿,小,小心,被玻璃扎到。”胖子说着,又是一把将岁寒扛了起来,放到了方才那块地上。
胖子像是没发现他正偷偷用碎玻璃割绳子,这倒叫他松了口气,接着将掌心那块玻璃取出,慢慢割绳子。
几个绑匪实在等得无聊,干脆围成一圈开始打牌,就在他们沉迷于打牌的时候,岁寒已经将绳子切开了大半,只剩最后一圈的时候,双手一用力,便挣开了。
“炸!”竹竿子甩出一对王拍在桌上,乐乐呵呵地把手里的牌都扔完了,接着眼睛一瞥,见岁寒又不见了,便拍了拍大高个儿的肩,说:“诶诶,那小子怎么又没了?”
大高个儿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没见着岁寒,于是将手里的牌反着拍在桌上,同其余三人说:“都不许动啊,我去看看那小子哪儿去了。”
他朝着里头走了过去,穿过门洞,只看见岁寒不知为何又蜷缩着躺在那片黑暗里,于是朝前走了几步,用脚点了一下地上的人:“喂喂,别躺在这儿。”
突然,地上的人伸出手,一把抓住大高个儿的脚,大高个儿万万没想到岁寒此时已经挣脱绳子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倒在地,而岁寒则是从地上一跃而起,提起大高个儿的领子,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操!这咋回事儿这是。”其余几人都被惊到了,竹竿子和大花臂连忙上来救场,本意是想以多欺少,哪想到岁寒压根不把他俩放在眼里,随便几下拳脚就把他们俩打趴下了。他只死死地盯着大高个儿打,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大高个儿怎么也没想到,岁寒这么一个看上去精瘦精瘦的人那么能打,还就盯着自己一个人打。大高个儿仗着这人是人质,打的时候没敢照死里打,岁寒每一下却都像是在要他命似得,很快地大高个儿便占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