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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去后头搬了一箱听装可乐,撕开外头的塑料膜后便一瓶瓶往上摆,现在客人不多,王婶便在一旁帮忙,弯着腰从箱子里把可乐掏出来,递给岁寒。

摆了十来瓶的时候,岁寒伸出手,却没东西放到手上,他转过头,看见王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额上冷汗直流,神情十分痛苦。

一种极度不安的心情在他心中蔓延开来,那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他慌乱地蹲下/身,手足无措地看向王婶:“王婶,你,你没事吧……”

王婶疼得根本顾不上回答他,只捂着胸口直喘气儿,岁寒急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反复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急的时候,得冷静下来。他将王婶背了起来,冲出了超市,预备将她送去医院。

这儿离市中心远,离这儿最近的医院也得有个几公里,跑去根本来不及,他那辆自行车后头也坐不了人,只能打的过去。只是这块地方出租车不多,他背着王婶在路口拦了好一会儿都没拦到车,好不容易看到了几辆出租车,上头也都是坐了人的。岁寒实在没办法,正打算直接跑着去医院的时候,一辆汽车出现在面前。

前车门打开,柏穆辰走了下来,绕到后方将车后门打开,同岁寒说:“快,上车。”

“谢谢,谢谢。”紧急关头,岁寒顾不得别的,忙将王婶放到了车后座,接着自己坐到了她身旁,从口袋中取出纸巾帮她擦汗。

柏穆辰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之间竟忘了动作,直到岁寒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才后知后觉地关上车门,接着坐到前排将汽车发动。

到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心肌梗塞,不过好在送来的早且及时,尚且能够治愈,接下来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入院治疗。

吃过药后,王婶的心绞痛已经缓解了,得到医生的允许之后岁寒便走进病房探望王婶,柏穆辰跟在他身后,不过只远远站在病床边,没过去。

“小年啊。”王婶见岁寒来了,便想坐起来,不过让岁寒按下了。他为王婶掖了下被角,帮她把枕头稍稍垫高了点儿,说:“您不用特意坐起来,这样就好,如果觉得枕头高了就和我说。”

“好。”王婶点了点头,宽慰地笑了笑,又说,“年纪大了,身子骨果然不行了,唉,还得让你送我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哪儿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都是我该做的嘛,而且……”岁寒偏过头,瞥了一眼站在病床后头的柏穆辰,说,“而且,这次还真得多亏他。”

柏穆辰难得听到岁寒夸他,开心得跟什么似得,一脸傻笑看着岁寒,结果发现岁寒压根儿没看自己。

王婶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看到柏穆辰之后十分惊喜,说道:“你,你不就是之前把小年送回来的那个,那个……”

“您好”面对长辈的时候,柏穆辰还是会摆出一副礼貌而谦恭的姿态,他走到岁寒身旁坐下,笑着同王婶说,“在路边遇到身体不适的老人,帮忙是应该的,而且……”他看向岁寒的侧脸,说,“而且,我跟他是朋友,更要帮您了。”

“这么说来,你来早就认识了,怪不得上一回你会送小年回来呢。”王婶笑了笑,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她抓住了岁寒的手,皱着眉问,“我在这儿住,一天得多少钱那?诶小年,我这个病不严重吧,要是不严重,我就不住院了,也省得花那个冤枉钱了。”

岁寒就怕老人不高兴花钱治病,结果搞得病情恶化,便对她说:“这怎么能是冤枉钱呢,您也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啊。听我的,就在这儿好好住着,直到病好了为止,若是钱不够,我多多少少也可以帮你出些。”

“那不成,你自己都没什么钱,还帮我出呢。反正我现在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小年啊,跟医生说说,让我赶紧出院吧。”

岁寒现在是又急又气,他倒是多多少少能明白这些老人不愿花钱看病的心思,可他也不想看到王婶明明可以治愈,却为了省那么点钱,放弃治疗的机会。

“不成!”岁寒很是严肃地回绝了王婶,接着说,“钱哪儿有命重要,你就给我好好在这儿待着,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超市的生意有我顶着呢。”

“啧,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我这人本来就这么犟。”

柏穆辰见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愣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便同王婶说:“其实,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这间医院的院长,我认识,到时候我就同他打个招呼,让他给您打个折就成。”

王婶愣了愣,没想到柏穆辰会这么做,便说:“这,这也太麻烦你了,我心里头怎么过意的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