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闻言,微微皱眉:“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谁说的要互相信任啊。”

“不是,只不过……我担心你多想。”

“不会,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相信。”

柏穆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岁寒。

“可我真的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岁寒伸手揉了一下柏穆辰的发顶,又扶过他的鬓角,最后停留在他的脸颊上。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让岁寒生出了一种,要将过往种种的不快倾吐干净的冲动。

他注视着柏穆辰的眼睛,他好像是在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视线却又像飘到了远方,斟酌一番后,岁寒开口:“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她在家里放置了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养了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金鱼。小的时候她会抱着我,告诉我哪些金鱼的种类和名称。而很多个她丈夫一夜未归的夜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总能看见她坐在金鱼缸边,也不开灯,单单是借着月光看金鱼。”

这是柏穆辰第一次听到岁寒主动谈论起自己的家庭,且听到的内容,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在柏穆辰心里从前的岁寒就是那种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不懂人间疾苦,也没什么家庭矛盾,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想错了。

“她的丈夫一生对她撒过很多谎,说爱她是假的,说只有她一个也是假的。最大的一个谎言,莫过于她重病在床即将离世时,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爸,说会来看她,只可惜她直到离世都没能看见自己的丈夫。”岁寒轻叹了一口气,从回忆回到现实,“所以柏穆辰,你千万不要骗我。”

尽管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岁寒心里却还是留下了一个疙瘩。不知是不是恋爱中的人总会有些多疑,自那之后岁寒便总觉得林嘉佑和柏穆辰之间有什么,怀疑一通之后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元旦的时候闫磊家里出了点事儿,预计得回去待好几个月,短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多。岁寒的店里头要是就两个人的话,人手便显得有点不够,于是他便打算再招一个伙计。

这年头,人找工作的可比工作招人的多多了,岁寒那张招聘启事才在门口贴了没两天,就有人来联系他了,于是岁寒和那人约了下午客流量最少的时候在餐馆内见面。

等到了时候,岁寒便坐在桌子旁边等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走进来一人,岁寒抬头一看,居然是认识的。

其实也算不得认识,认真算起来也只有两面之缘。岁寒盯着那人瞅了几秒,说道:“我对你有点儿印象,我记得你叫,你叫……陈朔对吧。”

“是啊,”来者正是几个月前被彪哥等人围堵后被岁寒解救的那个小兔崽子,陈朔不好意思地对着岁寒微微弯腰,“大哥你还记得我啊。”

“那是,”岁寒拍了拍陈朔的肩,见这小子还是跟之前两次一样见了他就怕,笑道,“不用这么拘谨,唉,你小子这是终于打算踏踏实实找个工作了?”

“嗯。”陈朔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哦,到时候你就接任磊子的工作,记菜收钱,打扫卫生,端茶送水之类的。工资月结,一个月三千五,先给你三天试用期,看看你干得怎么样,干得好就留下,你看成不?”

陈朔现在正缺钱呢,自是满口答应,干了三天之后岁寒看他干得还不错,便将他留了下来。

时间一转,便来到了一月份。

一月份是b市最冷的月份,整个城市的温度几乎每天都维持在零下,市民们不把自己裹个里三层外三层都不敢出门。

而在这样一个冷死个人的季节,岁寒却沉迷上了做蛋糕。

他本人对这些甜食倒是没什么兴趣,之所以会在现在想要做蛋糕,单纯的是因为他的生日快到了。比起外头蛋糕店里面那些贵的要死还华而不实的蛋糕,他宁可自己做一个出来。

生日的前一段时间,岁寒一直没和柏穆辰说自己生日快到了,这大抵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希望柏穆辰记得他生日,所以才一直没提醒。

柏穆辰可是和他说过往后每一个生日都会陪他过的,他相信柏穆辰不会忘记。

一直到生日前两天的晚上,岁寒总算是有点憋不住了,又不想直接说,于是问柏穆辰十五号那天晚上有没有空。

柏穆辰思索了一下,便告诉岁寒自己那天晚上有工作。

得到了不想要的答案的岁寒心里不舒服得很,一整晚都背对着柏穆辰,第二天起来都懒得跟他打招呼。

一月十五号下午,岁寒将总算是将那个练习已久的蛋糕制作完成了,他没打算做太大的,只做了一个仅供两人份大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并没有添加什么华丽的花边或是装饰,只在蛋糕最上方放置了几块水果和巧克力。